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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强--草船借箭
2011-10-06    浏览(9055)    作者:林公翔    来源:林公翔 官方网站

在中国当代艺术家的那份“世界性”名单中,蔡国强无疑是最被关注的

一位: 他曾经连续多年被英国《Art Review》杂志评选为全球艺术界最具影

响力的百大名人之一;他的作品在三十多个国家的一百多个国际大展展

出,合作对象包括法国Pompidou、美国MOMA、Guggenheim、英国Tate 等所

有国际最重要的美术馆;威尼斯双年展的超国度文化展本尼斯(Benesse)

奖、威尼斯双年展国际金狮奖、美国Aipert 艺术奖……这些令人艳羡的奖

项等都已不足以证明他所取得的辉煌艺术成就;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地

地道道的福建人,他旅居海外二十几载,始终未变的是浓浓的闽南乡音,中

国传统,长久以来都是他身体里奔流的血液和他的艺术永不枯竭的源泉。

“草船借箭”, 脚踏中西。有评论家认为,蔡国强是一位对“事件”有着特

殊“迷恋”和特殊“执著”的人,也是一位将历史思考与强烈的个人风格特征

完美融为一体的艺术家。在蔡国强的所有作品中,艺术主题总是被所内涵

的激烈、痛楚和尖锐展示为一种精心设计的程序、一种由幽默的诗意造成

的审美距离、一种程序化的仪式与解构和转化成这一仪式的主体行动之间

的分寸恰当的张力。蔡国强的艺术保持着一贯的流畅、华丽、幽默,即使在

表现暴力、恐怖、隔绝的主题时,也不失壮观与优美。他在东京、台中、内华

达、纽约、柏林、上海、广岛、金门的序列性的爆破作品别出心裁,让人们在

一次次艺术事件中体会到酣畅淋漓的滋味。没有人会怀疑:蔡国强是一个

才华横溢、富于想象力的艺术家,一个凭着自己的艺术敏感和本能就能创

造奇迹的艺术家。蔡国强艺术的一个突山的特点是对“事件”的关注———他

总是通过对“事件”的模拟、复制、颠覆、转化和创造展现出历史的多重意

义。历史在事件及其绵延中奔流,而不是事件简单地从属于历史的必然性。

人既是事件得以形成的动因之一,也是事件得以绵延的推动者,用蔡国强

喜欢引用的古话说:一个事件的构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事件总是标志着既定航线或积累过程的突变、转折和新的延续,在新的事

件到来之前,一切变迁都可以视为前一个事件的绵延。因此,不是已经发生

的或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能构成事件。“事件”总是在特定的时刻、特定

的条什和特定的能动作用之下才能形成,它永远是独特的、永远发生在具

体的历史形势之中。(汪晖语)

在蔡国强看来,“艺术就是好玩”,人们看他的展览不为别的,只为他的

作品“好玩”而来。看过蔡国强创作火药草图的过程,确实可以用“好玩,奇

妙”这样的词汇来描述,地面铺上特殊的日本麻纸,麻纸的纤维能保留并吸

收爆炸的能量,然后按照事先做好的草图,蔡国强或用手把配好的火药撒

到纸上,或用扫帚把火药扫开来,扫出草稿上的图案,然后在火药上压上剪

好的纸板或者木板图案,上面压上砖头。然后点火,跑开,石火电光后,白烟

还未散尽,工作人员就立刻跑上去压灭未烬的余火。去掉覆盖物,火药草图

就出来了。你如果真实地目睹那个场境,你一定会为之叹为观止。从蔡国强

点火后迅速跑开的身影,那确实令人联想到“玩”。中国人讲“玩火者自焚”,

可蔡国强却因“玩火”玩成扬名全世界的中国艺术家,也使其成为西方艺术

界里的曾经诞生过火药、造纸、印刷、指南针“四大发明”的中国的“符号”。

蔡国强常常说,“我只是这个时代里面好玩的人群中的一个,哪里好玩

我就去哪里”。不少人质疑蔡国强是在用中国元素迎合西方社会,甚至有人

对他的批评毫不留情,称他是“一位娱乐性的优秀烟火师”,披着“文化先

锋”的“皇帝新装”,放言“东西方文化对话”。无论怎样他都属于娱乐领域范

畴,如同杂技、马戏、魔术等观赏技艺,其最大价值就是满足了大众作乐狂

欢的感官需要,正如一道娱乐的美味佳肴,永远不能激发人们去思考“为何

而活着”的深刻思问。但蔡国强却始终认为,“不要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只

是想简单地、自由自在地创作。”他认为观众之所以喜欢他的作品,终究还

是因为他的作品“好玩”。

在大多人的心目中,蔡国强是彻彻底底的“玩火者”。

用火药作为表达观念的手段,是典型的蔡氏标签。无论是1986 年初赴

日本时的首批成名作品《原初火球》,以火药炙烧麻纸绘成的抽象画屏风,

还是1995 年刚到美国即引起轰动的第一个作品———在美国内华达州核实

验基地爆炸的那个象征人类最大人为破坏力的“蘑菇云”,“玩火”是蔡国强

的幸运游戏。

蔡国强与“火”似乎有着不解之缘。

蔡国强出生于福建泉州,这个与金门仅数公里之隔的城市,与中国其

他地方一样有着放鞭炮燃焰火的古老传统,特别是婚丧嫁娶,都要燃放爆

竹烟火。早在宋代,泉州人曾公亮就在《武经总要》中记载了世界上第一个

火药配方。泉州有不少鞭炮家庭作坊,邻家的小孩们放了学就帮着大人做

鞭炮。出生在书香门第的蔡国强家虽然不做鞭炮,但是却爱放炮、玩火药,

他把火药撒开成某些形状,发现点燃后就会留下痕迹,这与他现在创作火

药草图是何等的相像。玩火药不免会燃了这儿,烧了那儿,奶奶成为他的专

职灭火员,不仅灭火,还做公关,逢人便夸“我家阿强会用火药画画呢!”

1986 年,蔡国强通过别人介绍到日本游学。除了简单的行李,他还带去

100 多张火药画作品。他越来越了解火药的性能,开始从“纸上创作”进入

“爆破”计划。他曾在嘉峪关引燃了铺设在茫茫戈壁中10公里长的导火线,

营造山“一道火墙”,赋予长城新的长度;他曾在日本富士山火山口,扎起帐

篷靠热气吹起了一个“金字塔”。德国的美术馆、广岛中央广场等不同地点

的大型爆破表演,使他的艺术生涯跃上高峰。2001 年,蔡国强受邀设计了

APEC 上海大型景观焰火表演,《APEC 景观焰火表演十四幅草图》以

7424.75 万港币成交,创下了当年中国当代艺术品拍卖最高纪录。

2008 年的北京奥运会注定要载入史册,而蔡国强也因开闭幕式的29

个走过北京中轴线的“历史脚印”、2008 张笑脸、奥运五环图案的“视觉盛

宴”以及奥运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的身份而被普通公众所熟知。虽然,作为

活跃在当今国际艺术界最具影响力的中国最知名的当代艺术家,蔡国强的

作品在艺术圈内早就耳熟能详。

与此同时, 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前夕,《蔡国强:我想要相信》个人回顾展

全球巡展在中国美术馆拉开帷幕。这次展览收集了蔡国强40 件代表作品,

都没有在国内展示过。展览以年代顺序和不同主题为线索,展示了蔡国强

卓越的艺术创造力和出众的视觉及概念语言,体现了其在形式与概念上对

国际当代艺术创作及公众参与艺术活动等方面的重要贡献。

为了使观众更加了解自己的作品,蔡国强设计了个人艺术生涯大事年

表,详细介绍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和作品风格。蔡国强因为用火药制作艺术

品而著称。本次展览完整地展示了蔡国强运用火药这种具有中国文化属性

媒介的成果:火药草图、火药爆破计划、大型焰火景观设计,观众可以看到

火药粉末引燃后形成的“火药草图”,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历史足迹:为北

京奥运会作的计划》,这幅大型火药草图33 米长、4 米高。这是蔡国强迄今

为止最长的火药画作品,也是第一次向公众展出。

在展厅循环播放的影像记录了在特殊场所进行的“爆破计划”,让人有

身临其境之感。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蔡国强火药画的创作步骤。蔡国强坦

言,他童年时有过这样的梦想,在天安门广场燃放一次焰火,如今他的这一

梦想实现了。由他创作的《历史足迹》“走”过了天安门广场上空,将梦想变

成了现实。

应该特别提到的是,在《蔡国强:我想要相信》个展现场,观众会被一艘

插满3000 多支箭、悬空而停的船所吸引,这是蔡国强的装置作品《草船借

箭》。船是从泉州挖掘出来的渔船,这个借用了与智谋有关的中国古代军事

故事,表达了作者关于文化的哲学理念,含有中西文化对抗关系的隐喻。蔡

国强说,文化走向开放的时候,别的文化会像洪水一般涌进来,就与以前的

价值观和文化精神发生冲突。《草船借箭》表现了借力的力量,我忽略不同

文化传统之间的界限,在西方文化和东方文化之间翱翔,我努力从中提取

一种文化并置于另一种文化之中,不去管文化的界限和社会结构的制约。

对《草船借箭》,蔡国强有特殊的感情,他坚持要把船运到北京,除了把

它视为自己艺术的代表符号,蔡国强甚至觉得这船就像他自己的影子:从

一个港口驶到另一个港口,漂泊多年又回到中国。蔡国强从不掩饰他对这

件作品的喜爱:“这艘船既有暴力的伤痛,同时又硕果累累,既承重,看起来

又十分轻盈”。

而《不合时宜:舞台一》是蔡国强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若干辆汽车被悬

空吊起,每一辆汽车上都插满了通电的管子,发出闪烁的光芒,观者置身其

中便仿佛经历汽车爆炸后火花四射的奇异场面,作品体现的是作者对战争

的思考。美国的“9·11 事件”,2004年马德里火车爆炸事件,2007 年伦敦“7·

7”地铁爆炸事件, 中东的自杀性爆炸,都影响了蔡国强的艺术创作。

北京是《蔡国强:我想要相信》个人回顾展的第二站,而之前的第一站

是在美国纽约的古根海姆美术馆。古根海姆美术馆撤掉了包括毕加索在内

的所有艺术家的展品,将全部3 层空间用于展览蔡国强20 余年的作品,这

种规模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家来说前所未有。《新闻周刊》这样描绘这次展

览:“沿着古根海姆美术馆的斜坡向上,透过这些为21 世纪所作的梦境,你

会感受到庆典与战争、喜悦与毁灭、壮丽与暴力的二元性,在眼前一幕幕揭

开。”

蔡国强有一句经典的“蔡氏名言”:当代艺术是可以乱搞的。

“艺术可以乱搞”,对蔡国强而言有两重意义:一方面让他身与心得到

解放,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创作;另一方面使他更清楚地

认识到,艺术并不是改造社会的工具,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把当代艺

术当成重大的政治任务,将会淹没个人的感情和创造力本身。

尽管蔡国强针对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创作都仔细规划、找寻资料,企图

与历史文化进行深层次的对话,企图与观众进行心灵的沟通,但他为什么

又得出“艺术可以乱搞”的结论呢?这是因为, 蔡国强看到太多的艺术家、策

展人,读了太多的艺术理念以及创作的企图动机,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无

法与说的伟大道理相映。同时,蔡国强在他那庞大的艺术计划中总带有点

幽默与疏离的意味。“我想说的是,艺术不要光谈那么多伟大理想,艺术要

回到‘活’本身,把艺术的‘活’干好,你要衷心认为艺术是好玩的,才会认真

做好。”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我们便不难理解几乎与上海世博会同时开幕的

蔡国强的最新个展《农民达·芬奇》为什么引起那么多的“非议”。

于2010 年5 月3 日在上海外滩美术馆开幕的《农民达·芬奇》是作为

国际艺术家的蔡国强在中国策划的第一个“非官方”展览,12 位农民发明家

以及他们制作的飞机、潜艇、机器人甚至航空母舰,被蔡国强带进了美术

馆,他喊出一句对应世博会的口号———农民让城市更美好。

而在次日的北京,另一个展览的开幕又因蔡国强的缺席而引发热议。

那是吕澎、朱朱等策划的《改造历史:2000-2009 年的中国新艺术》展,作为

一次以权威姿态进行的当代艺术十年总结,它基本邀请了所有和中国当代

艺术关系密切的顶级艺术家,包括当代艺术海外四大金刚中的三位:谷文

达、徐冰、黄永砅,唯独没有蔡国强。吕澎回应“:在《威尼斯收租院》的巅峰

期之后,蔡国强基本上成了一个放烟花的人,从我个人的角度讲,他的学术

性得不到我的认可,因为放烟花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争议与矛盾,蔡国强倒是很“豁达”地一语带

过。“我自己对自己的争议都没有结束。”他承认诸多矛盾的存在,“但我不

认为我这个矛盾需要去解决。”对他而言,人生有时就像钟摆,但只要摇摆

与矛盾是真实的,他就心安。

此前,蔡国强曾历时半个月,从北京出发,经江苏、安微、四川、湖北、广

东、福建、浙江、江西八个省,寻找那些“农民达·芬奇”。

蔡国强用观念包装了这些农民的发明创造。在外滩美术馆外墙上悬挂

的标语“不知如何降下”,源于农民杜文达制造飞碟时只专注如何让它飞起

来,而不知如何降下, 这里显然是为了表达对中国社会高速发展的担忧。在

飞机的旁边,有一句“重要的不在飞起来”,这既是对农民创造者精神的评

价,也是对现代人梦想淡漠、疯狂追求物质和功利的反讽。

蔡国强一再强调,不必把艺术当成改造社会的工具。“这个展览不是先

从社会议题出发,而是先感受到这些农民就像达·芬奇一样应该受到尊

重。”

从家乡泉州出发,到上海,到日本,再到美国,又回到北京,他几乎走遍

了全世界,而对蔡国强和他的作品而言,这好像就是一个漫长的关于旅行

的故事。

对于蔡国强的成功,其实不应该仅仅简单地将其视作是其个人艺术的

成功,它同时也是中国艺术的成功。

蔡国强自诩自己是一位农民,他最崇拜的人是毛泽东。毛泽东的许多

观点、诗词他都烂熟于心。毛泽东横渡长江,在大风大浪中游泳的气概,蔡

国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蔡国强看来,毛泽东的很多行为都更像一个艺术

家,那种浪漫主义对自己有致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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